性別不重要 人最重要! 20年多前,在美國舞蹈節誕生的《半夢》引領了中國現代舞本土化,是一個“沒有做完的夢”?還是一個“做不完的夢”?金星在傳記里說,他是“在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中完成這個舞蹈的”。金星巧妙地運用了《梁祝》中“女扮男裝”的意象,舞臺上出現了雌雄莫辯的中性美。據說,首演時一個名叫卓易的瑞士女演員,因為金星的一句半開玩笑,就將一頭漂亮的頭發剪掉了。演出當晚,一身紅裙的卓易,頂著一個光頭領舞,讓整部作品極具震撼力。金星以現代舞者身份在中國舞臺的首次亮相就在討論“性別”議題,而且是某種東方主題的當代呈現。 金星確實特別,他自稱在男人世界“臥底”28年。作為“女人”,她還不到二十。經歷了人生性別的換位思考,金星在舞臺上大聲地宣告:“性別不重要,人最重要”!這恰是金星的女性(權)主義觀。從生活到藝術,金星不僅悍然選擇了成為心理、生理和法律意義上的“女人”,她的不少作品也圍繞“性別話語”主題進行社會語境的探討,這次當然不例外。 在京舉行的演出,首場節目是金星和舞團編導的作品《我和我的細胞在九宮格里have fun》,第二場節目則是她委約外國編導創作的《三位一體》。“要是只選一場看,我建議你選他們的,年輕人的作品更好?!苯鹦翘拐\地說。雖然除了《九宮格》之外,編導都另有所人,但我倒認為,兩場演出均可以體現出金星對藝術表達的選擇、思考和判斷,只是以不同的方式。本文側重探討當下金星及其舞團舞者們的所思所想,因此選第一場演出為大家介紹?!段液臀业募毎诰艑m格里Have Fun》由四個節目組成,作品的名字都包含其中,彼此獨立,卻又相印成趣。 人從《細胞》(編導汪濤)分裂開始,男舞者們身著“核膜”一般的套頭透視衣,給我們展現了一個生命衍變的超現實過程。特別的是,性別差異已然注定,卻還不明顯。從三人舞到六人舞,舞者們時而團簇在一起,時而分錯交織。單個“細胞”的身體動律起初十分單純,隨著運動軌跡變換多端,“細胞”自身與他者之間開始呈現出萬千變化。 《我和我》(編導孫主臻)則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自我對話,內心世界被放大到整個舞臺。兩個“我”從外形氣質上別無二致,特別在于“自我”之間的距離感,平靜、焦慮都在其中。孫主臻創作的另一部作品《Have Fun》的基調則完全不同,算是中國現代舞中為數不多的幽默戲謔的舞作。黑色的舞裙和白色的地膠顯得那么分明,但三位背對觀眾的舞者卻雌雄莫辯。舞者轉過身來,觀眾一陣歡笑,他們的胸部僅是被黑色膠貼遮擋了一下。隨著音樂變得搖滾,他們也嗨翻地玩樂起來。其中一位的膠貼終于不聽使喚地掉在了地上,“是個男孩”!觀眾再次樂開了花,兩男一女的舞者這才被明辨清楚。性別在這一刻變得不重要,就像作品結束時三人的光影被放大,呈現在黑幕前,他們開心而模糊的狀態才是寶貴的。這個作品就是對芭蕾舞者生活的一點善意可愛的小小調侃,充滿了情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