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其實嚴格意義來說不算書評,更多是聽完講座后的感想。當晚才讀的書。文字也好,洗練而有情。 一本書,一段旅行,一場舞作。林懷民在一幅安詳的佛像(熒幕上的slide)面前展開他的講演?!熬拖癫蛷d上菜之前”,他說,“我來談談食材是如何采買的”。于是我們在漸暗的燈光里跟隨他因感動而微微發顫的聲調,重回十七年前灑滿陽光的菩提迦耶。 “云門舞集”,這是一個頻頻耳聞的名詞。但我的認識僅止于“現代舞”,還有那些光是名字就感覺非常文藝的舞作:行草、水月、白蛇。兩周前,我在地鐵報上看到《流浪者之歌》到廣州演出的訊息,一打聽票務,380元以下的票已經全部賣光了。這么難得的機會,總要聽聽這場演出前的講演吧。 下午三點半開始。開場前,小劇場出了點小意外:本該短暫的提醒鈴聲(跟中小學上下課一樣的鈴聲)長鳴不止;觀眾席上窸窸窣窣著“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主持的女孩子略顯尷尬地說了幾句圓場話,鈴聲仍然未停;時間關系,還是開始。就在林懷民接過話筒、吐出第一個字之時,鬧鈴戛然而止。當然這只是個巧合。以下照程式繼續。 到達廣州之前,林懷民已攜云門游過北京。講座前我曾試圖問北京貝貝特(林新書《高處眼亮》的簡體版出版方)的企宣要一份講座速記,“不過可能內容也大致一樣的,你不如就這么直接聽吧?!彼龑ξ艺f。 她說得沒錯。當臺上的燈光暗去,熒幕布上顯現出安詳的石刻佛像,耳邊是講演者微微發顫、但非常得體的聲音時,我慶幸自己坐在這里,而不是光光去讀一篇速記稿或長篇報道。人與人之間的溝通會有更多細膩、豐富的流動,所以林要求劇場“把觀眾席的燈也亮起來好嗎?讓我能夠看到大家的臉”。 林在書中提到一句“文字傷舞”“舞近于詩”,讓我覺得很有意思。想來,可能因為文字較于其他藝術形態具有絕對優勢,從舞后也“不得不”在報刊上發表文字,為臺灣的現代舞環境做些“普及”工作。另一方面,因為面對的是“人”——一群性格各異,也愛逛街,失戀會大哭,發胖會沮喪告假的舞者——那么相較于把玩文字的寫作者而言,舞蹈創作中勢必有更多不可知的流動、磨合、交融,直至他們共同創造了“云門”。不管是現場還是文字,我始終能讀到,這位舞者的心界是洞悉人性的,所以他回歸舞者的身體脈流、回歸水母般起伏的呼吸;所以他不慣于設限,所以他能將“菩提迦耶行吟”如此私家的心跡,凝成一部能與與如此多世人共鳴的舞作。 從菩提樹下的恍悟,到返回臺北后夢游般的創作,林懷民此次分享的大部分內容,其實書里都能讀到。我自知經歷膚淺,是參不透他所領悟到的佛羯深義的。但聽完這場短短的講演后,心里又會止不住地想流浪。不是因為這場舞叫“流浪者之歌”啦,而是“云門流浪計劃”即支持年輕人用不少于兩個月的時間,單獨游歷亞洲,完成“緊張、興奮、疲累、挫折、與重建的階段才能回家”。看起來,年輕時候游歷各方的林懷民,仿佛真的很信奉背包旅行的魔力呢!呵呵,這只是玩笑話。我知道,他所宣揚的“成長的力量”,是熱血、是孤獨、是毅力,是走過彷徨的路途,是自我對話的空間,是落實夢想的能力。年輕人,你準備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