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現代舞本身,對我影響最大! 1992年,王媛媛在中國鐵路文工團歌舞團里當演員的時候,因為參演了王玫創作的《潮汐》,其后就毅然選擇報考了北京舞蹈學院的現代舞班。《潮汐》這個作品成就了王玫在情感與形式交織中的個性創造,16位舞者在對蔚藍色“大海”的象征和隱喻中表達了中國變革中的“潮汐”意象,讓人充分感應到個體命運與民族命運的生命潮汐的同步,人只是社會的一分子,好比滄海一粟。作品注重的是從整個社會發展的角度肯定現代性,還未從個體價值和精神自由的角度來思考歷史和現實,反思社會現代性。對于年輕的舞者而言,尚無法理解到現代舞的精神價值。 媛媛說她很幸運,北舞的第一個現代舞班非常開放,雖然王玫老師指導最多,但也并不是一個老師帶到底,一半的時間都是外教上課,大家都在摸索。1994年,北舞還舉行過一個國際性的舞蹈院校舞蹈節,向世界張開懷抱,以開放獨立的姿態面對世界。她也是在那個平臺上接觸到了中國南方的一些志同道合的現代舞人,比如廣東現代舞團的核心人物楊美琦,以及尚未走出國門的沈偉等。 在與北舞內外不同老師和舞者的學習交流中,她和同學們都開始思考“我是誰?我為什么跳舞?我跳什么舞?”等一些現代舞人必須常常反思的問題。 現代舞需要“打開自己”。而什么是“打開自己”呢?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認識。當時,有人認為,打開自己似乎就是打開自己的封閉個性,追逐個性的開放。但媛媛卻認為當時的問題是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個性是什么,“我本身不是一個開放的人,很內向,很安靜”,媛媛發出疑問:“為什么跳現代舞的就要抽煙?為什么就一定要說臟話 ?” 具有開放的個性和叛逆的行為不一定就代表你真正的“開放”! 換句話說,現代舞的“開放”不是指個性的開放,而是心態和思想的開放。對王媛媛而言,思想再開放,行為也是有顧忌的!她說,“現代舞是給你一個開放的思維,而不會給我一個開放的行為。”說到這時,她撥弄著自己的耳朵,打趣地說:“你看我到現在連耳朵眼都沒有!” 媛媛常常素面朝天地出現在公眾中,她更在意精神的打磨和心靈的塑造,而不想重復自己。盡管她認為自己是“一個胡亂思維的人”,在行為上她卻是一位溫文爾雅、知書達理、與人為善的“70后”女子。 難怪,當她面對學院派通常的贊美——“你這個東西編的真好,很像王玫”的時候,她有清醒的自省意識,甚至感覺當頭一悶棒:“我怎么能像別人,哪怕她是我的老師”! 難怪,她會不滿足于體制內按部就班的教學實踐,而想去做自己的作品。更何況當年的教學還不到啟發學生個性思維方式的時候。北舞畢業留校當了3年教師后,她選擇赴美國加州藝術學院舞蹈學校深造,只身赴美闖蕩。 難怪,當中央芭蕾舞團致電希望她來參與創作《大紅燈籠高高掛》時,她會義無反顧地回國。由此,王媛媛也開啟了她在芭蕾舞團創作現代舞之路。傳統芭蕾跳條件,現代舞跳觀念,而當代芭蕾強調質感,也重視思想。媛媛說,“這兩種東西我都喜歡”。她從小就愛好芭蕾,長大后在國內外學習現代舞,然后又在芭蕾舞團工作,所以對于芭蕾舞團和現代舞團的生存管道以及與觀眾打交道的方式逐漸獲得了認知。 2008年,王媛媛決定在北京成立中國第一個當代芭蕾舞團。一方面,她希望用她的方式循序漸進地讓中國觀眾走近現代舞,認識現代舞,接受現代舞。另一方面,她借鑒芭蕾舞團嚴謹的工作制度,使自己在建團之初能有序地運營。 但從舞團的英文BEIJING DANCE THEATRE(北京舞蹈劇場)可以看出,王媛媛對于創作的方向和舞團未來的發展空間時開放的。事實上,從舞團建團以來的作品,也能顯現舞團多元并包的特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