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今年 2 月的美國巡演之后,西藏原生態舞劇《香巴拉》將于 3 月進行國內巡演,24 日來到上海大寧劇院。“香巴拉”意為“自由凈土,極樂天堂”,是藏語中最為人所熟知的詞匯之一,不過萬瑪尖措的香巴拉并不是傳統的民族舞,而是融匯了西藏原生態古典舞、土風舞、金剛舞的現代舞作品,既呈現了藏區文化的原始樣貌,又對其進行了重組和變換。他說:“因為舞者都是大學生,在學校里學的是民族舞,所以兩個月的排練時間,前一個月都在調整狀態,改變他們對舞蹈語匯的認識。”萬瑪尖措還在其中加入了行為藝術元素,現場用彩色的沙子繪制一座巨大的壇城。音樂也是混搭的,包括現場演奏的蒙古馬頭琴、呼麥、瀕臨失傳的西藏鷹笛和原生態游吟。 “藝術最有魅力的地方是把空間拋給了觀眾。”萬瑪尖措的舞蹈總是有一個核心的結構或線索,沒有太多的人物刻畫或戲劇沖突:“就像水墨畫一樣,你畫個山,畫頭牛,中間全部留白,是云是霧,剩下的部分讓觀眾自己去填補。只要你有一個核心,他怎么再造,都不會離開這個核心。”《香巴拉》包含了大量與西藏有關的象征性元素,還有多處舞者拿繩子牽著道具、步履維艱的動作設計,它們代表“生命中重的東西”。而舞劇的隱形線索,是一個人要放生一條魚,但魚死在了放生的途中,他把水倒在魚身上,希望救活它,結果魚幻化了,變成了沙。這個故事無疑還是與信仰和歸屬有關,萬瑪尖措希望舞蹈呈現一種沉穩、安靜、祥和的格調,告訴人們在有限的生命里,每天看淡一些事情,生活才會發生改變。這與他以往的態度很不一樣,以往他總是感覺到憤怒,而現代舞很容易表現憤怒和痛苦,但在《香巴拉》中,他安靜下來了,這不僅是他當下的精神狀態,同時也是“香巴拉”這一主題的要求。 之所以創作《香巴拉》,是因為“到了目前的年齡和對舞臺表達方式相對熟練的程度”,萬瑪尖措想把對家鄉、對自己文化的理解通過舞臺的形式呈現,“讓更多的人看到、分享這種精神和感受”。盡管因為工作的關系,他早已不待在西藏,但從個人情感上講,他從未曾離開過,每年都會回去幾次,住上一段時間,而西藏對他來說也仍然是一個很神圣的地方。舞劇去年在國家大劇院首演,與此同時,萬瑪尖措將他的個人工作室改成了“萬瑪舞蹈劇團”,他說:“工作室是支撐自己基本生活的狀態,成團是因為想擔負更多的責任,回饋自己民族的文化。同時也和可愛可敬的舞者們一起堅持,通過作品認識自己,讓觀眾對舞蹈、對西藏對信仰以及生命產生不同的認識和關懷。” 萬瑪尖措從學生時代就開始了舞蹈創作,他沒有學過專門的舞蹈編導課程,但是十三四歲時,學校里鼓勵學生進行舞蹈創作,每年都舉辦小型的校內比賽,這為他的創作欲望提供了很好的平臺,也讓他慢慢開始探索用舞蹈語匯表達自己的情感,對他來說,舞蹈的作用有時比語言更勝一籌。他這樣解釋他的靈感來源:“比如在生活中喜歡放風箏,放風箏一開始只是一種娛樂,到后來你會分析它飛行的原理,從自然的層面分析到科學的層面,乃至于人性的層面:風箏飛翔時的愉悅、斷線時的失落,力與氣的運用會影響風箏在空中的狀態,人與風箏間、線與氣流間力量的平衡等。”《香巴拉》中風箏的段落就是從這里來的。 到了大學時代,萬瑪尖措開始創作相對成熟的作品,共有 20 余部作品獲得國內外專業舞蹈賽事的獎項。2004 年,他與美國眾多著名舞蹈大師進行合作演出 ,得到美國業界的高度評價和強烈反響,目前,他還擔任著芝加哥希林藝術中心的藝術總監。同樣,西方的現代舞也對他產生了很大影響。有評論指出,《香巴拉》中有一段舞蹈是學皮娜·鮑什的,在網上引起了熱議。萬瑪尖措說那是向大師致敬:“正如我們看到非常喜歡的事物一樣,比如看到一家人旅行,支著帳篷,劃著小船,攜妻帶子,一番其樂融融的景象,你就會想自己也帶著妻子孩子做同樣的事情,因為覺得非常好,你忍不住要去模仿。當然,我不是說只要是好的東西都可以拷貝。”皮娜·鮑什是他非常熱愛和崇拜的舞蹈大師,“在看到她的那一段時,我非常震驚,那段舞蹈里,時間處理的方式非常適合我的那段時間處理方式,但我的動作、形象和情感、內涵與她是完全沒有雷同的,只是在節奏和時間處理上,借鑒了由慢到快、短時間發生的變化過程”。至于究竟是哪一段,萬瑪尖措說:“還是由觀眾自己去發現吧!” 聲明:本文由《外灘畫報》(轉載請保留)擁有版權或由內容合作伙伴授權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