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日合作芭蕾舞劇《鵲橋》在上海大劇院上演。伴隨著悠揚的音樂聲，一位肌膚雪白、衣袂飄飄的“七仙女”出現(xiàn)在舞臺中央，旅美芭蕾明星譚元元將“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傳說演繹得不同凡響。9年前，譚元元第一次擔綱《鵲橋》的演出，如今，再次踏著鵲橋歸來的她表示，相比9年前比較稚嫩的表演，現(xiàn)在她對“織女”這個角色更加有把握，對自己的舞蹈事業(yè)也更加有自信。

硬幣決定跳舞命運

在2006年的春節(jié)晚會上，來自美國舊金山芭蕾舞團的舞蹈家譚元元與中國舞蹈家楊麗萍、劉巖表演舞蹈《歲寒三友――松、竹、梅》。譚元元在足尖上演繹的“松”挺拔傲氣，令觀眾難忘。

相比于春節(jié)晚會上年年露臉的演藝界“大腕”，很多觀眾對“譚元元”的名字還比較陌生，但這位舊金山芭蕾舞團的首席華裔舞者在美國卻是家喻戶曉的人物。2000年，譚元元被日本《舞蹈》雜志評為20世紀全世界101位杰出芭蕾舞藝術家之一。2004年，譚元元登上美國《時代》雜志封面，并被評選為“亞洲英雄”。很多人羨慕譚元元少年得志，卻不曾知曉，在她的殊榮背后，卻是人們無法想象的艱辛。

譚元元和芭蕾結(jié)緣應該追溯到她5歲那年。那一年，她看到電視上播放的舞劇《天鵝湖》，并且開始學著踮起足尖模仿天鵝的動作。5年之后，10歲的譚元元在1000多名候選人中脫穎而出，考進上海芭蕾舞蹈學校。但這個消息并沒有令她身為工程師的父親高興，因為譚元元的學習成績一直不錯，還曾獲得過虹口區(qū)小學生作文比賽第二名，所以父親希望女兒長大后繼續(xù)深造，畢業(yè)后能成為一名醫(yī)生。

譚元元剛進學校不久，就在一次訓練中受傷，這使父親再次反對她學習舞蹈，但仍然沒有打消她繼續(xù)跳舞的夢想。最后，父親決定以拋硬幣的辦法來解決問題――“正面就跳舞，反面就不跳”。終于，命運之神讓譚元元如愿以償。

三年連續(xù)獲獎

講究“美的極致”的芭蕾舞，對舞者的外形條件有著很大的要求:頭小手長腳長，與一般東方人的體形相反，但譚元元的身材比例卻恰恰符合這個要求。可以說，先天的條件令譚元元擁有了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但若想獲得成功，光憑這點是遠遠不夠的。

在接受了4年專業(yè)訓練之后，譚元元14歲時參加了第二屆芬蘭赫爾辛基國際芭蕾舞比賽，在少年組160名選手中，一舉奪得第二名。第二年，譚元元參加了法國國際芭蕾舞比賽，得到了俄羅斯芭蕾舞大師烏蘭諾娃的贊賞，她獲得了一個滿分。1993年，16歲的譚元元在日本名古屋首屆國際舞蹈比賽上再獲金獎，并因此得到由波蘭大使親自頒發(fā)的“尼金斯基大獎”。至此，譚元元的芭蕾之夢終于成了現(xiàn)實，她收到了舊金山芭蕾舞團發(fā)出的讓她擔任“獨舞演員”的邀請。

譚元元初到美國，團里的其他舞蹈演員很不服氣，因為新演員加入芭蕾舞團后，總是先從“學徒”做起，要成為獨舞演員，沒有十年八年的磨礪是不可能的。為此，團員排擠她，冷落她，譚元元唯一的排解方式就是在電話里向媽媽哭訴，而媽媽一再要她堅持再堅持。家人的鼓勵讓譚元元拋除了雜念，在別人的妒忌聲中迅速成長。在加入舞團的第三年，她又被提拔為“首席舞者”――這是很多舞者畢生都難以企及的高度。

從11歲步入芭蕾殿堂，到21歲成為“舊芭”首席舞者，在同行眼里，譚元元似乎登得太高太快，于是挑戰(zhàn)也緊隨而來。

一次，團里有位首席演員在臺上折斷了手指，勢必不能完成第二天的演出，情急之下，團長找到譚元元，遞給她一盒錄像帶，問她能不能在一夜之內(nèi)把它學下來？那是新古典主義芭蕾舞大師巴蘭欽的作品《小夜曲》，舞蹈非常復雜，譚元元從未正式跳過。當時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從晚上11點回到家，譚元元看著錄像，一遍又一遍地聽音樂、琢磨舞蹈……那晚她徹夜未睡。第二天她參加排練，晚上演出，一切進行得完美無缺。團里人終于開始對這個亞裔女孩刮目相看。

打造東方《天鵝舞》

“舊芭”每年要演出一百三十多場、十多套經(jīng)典全劇，譚元元擔綱了包括《天鵝湖》、《吉賽爾》、《奧賽羅》、《羅米歐與朱麗葉》、《睡美人》、《胡桃夾

子》在內(nèi)的全部經(jīng)典劇目，而且大多出演的是其中的“女一號”。

同其他藝術家一樣，譚元元認為自己也難免陷入“完美主義”。她認為芭蕾不僅只重技巧，更需要演員用內(nèi)心的情感來跳。“不深入把握角色，就無法把她靈魂深處的東西擠壓出來。如果讓觀眾覺得你詮釋的每一個形象都差不多，那是最大的失敗。我每次表演之前都會做足功課，努力用自己的想法來表現(xiàn)人物。”

天分、興趣加上勤奮，成就了今天的譚元元，但她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包括骨折、脊椎錯位等許多芭蕾舞者很難避免的運動傷害。幾年前，譚元元開始學習畫畫、設計和舞臺編導。譚元元表示，自己不可能一輩子都活在舞臺上，再跳幾年芭蕾舞之后，她就打算自己開芭蕾舞學校，為舞蹈界培育出更多優(yōu)秀的人才。譚元元說，雖然她現(xiàn)在演出任務很重，但她還是抽空去美國圣瑪麗亞大學攻讀藝術系學士學位，并且打算用3年的時間讀完4年的課程。

身為中國人，譚元元始終擔負著振興中國芭蕾事業(yè)的重任，此次出演《鵲橋》，她就是希望把該劇打造成經(jīng)典的東方《天鵝湖》。譚元元自豪地表示:“芭蕾雖是西方的藝術，但我認為中國人一樣可以跳得好，甚至可以演繹得更完美。無論跳到哪里，我都希望大家知道，我是黑頭發(fā)黃皮膚的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