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些舞蹈演員在舞臺上往往給人以“四肢靈活,頭腦簡單”、“動作挺美,臉上空白”、“為動作而動作”的印象,這都是因為我們這些演員只注意完成外在的舞蹈動作、組合、技巧、合上節奏和舞臺調度,而沒有充實的內在感情依據。也就是忽視了從人物的特定環境和形象出發去研究動作、組合的目的意義和所需要表達的思想感情。我認為,沒有充實的內在感情依據是與演員自身缺乏藝術修養有關的。因此,如何提高舞蹈演員的藝術修養,是一個很值得研究和探討的問題。 那么,如何提高我們的藝術修養呢?談起藝術修養似乎很空洞很抽象,其實不然,藝術修養雖沒有能象舞蹈技巧那樣令人一目了然,但卻也是可以領會到的東西。 我看到過幾位舞蹈演員跳《沂蒙頌》中英嫂煮雞湯的一段,就她們的舞蹈動作來說,倒沒什么差別,但表現力卻大不相同。有些演員跳得使你觀其姿則知其情,看其形則聞其味;香噴噴雞湯就在鍋中沸騰,方排長和觀眾怎能不為之胃口大開呢?可是有些演員跳了半天,到最后雞湯入罐,提蘭送湯,都沒有上面的感覺。這是為什么?我認為這種差別就在于:前一種演員表演細賦真實,后一種演員表演粗糙虛假。前者擦火柴點爐時,是手捻火柴桿一劃,眼睛一亮說明著了,手稍停——說明讓火順火柴桿燒旺,再送進爐中,這樣爐火燃起可信。后者卻是擦火柴眼不亮,說明沒劃著,就是劃著了手不稍停,也很可能火柴在剛著時,由于手的急速移動而弄熄了,一根熄火柴,怎么能點燃爐火呢?還有,我認為更重要的是下面的表演:前一種演員在揭開鍋蓋時,臉向側避,給人以滾湯的蒸氣沖起之感,這樣猛的火,何愁雞肉不爛雞汁不濃呢?可后一種演員在揭鍋蓋時,臉正對鍋面,這就給人以鍋中冰冷以至無物之感。其實,劃火柴、起爐子、揭鍋蓋、盛熱湯等這些日常的生活小事,恐怕每個演員都做過。可問題就在于,前一種演員能在平時有意識地細心地觀察生活,體驗生活,積累生活,使自己有豐富的藝術營養,從而在排練和演出中使其較自如地融化于舞蹈動作和表演之中。而后一種演員平時缺乏這方面的積累,在排練演出中也懶得回憶過去生活中相似的事,這樣也就只完成節目的外殼。我想,這些差別說到底,恐怕就是個藝術修養的問題吧! 這里有個問題,就是說,跳好一個舞劇或有情節的舞蹈,需要深刻體驗其角色的思想感情,以較高深的藝術修養為基礎。那么,跳好一個情緒舞蹈,是否也 同樣需要以豐富的藝術修養為基礎呢?或者說,演員的藝術修養高低,對于情緒舞蹈的表演來說影響不大呢?我認為不是這樣。跳情緒舞蹈,演員的修養仍起很大作用。如《荷花舞》這是一個典型的情緒舞蹈,主角白荷姑娘扮演的不是我們具體生活中的工廠女工、鄉村姑娘、或女民兵,而舞蹈通過擬人化的荷花姑娘的優美舞姿來贊美大自然,歌頌一種潔白純真,向往美好,出污泥而不染的崇高品質。那么,如果在舞臺上跳白荷姑娘時臉部空白固然不好,就是出臺自始至終一味裂著咀笑,也只能令人感到呆板僵化而感受不到美。就是演員本身也不舒服,我就看到一些舞蹈演員一出臺裂咀笑到結束,兩頰肌肉都笑酸了,有的實在堅持不了,只得利用舞蹈動作或調度的區位背向觀眾時,趕緊松松面部肌肉。試想這樣的表演,怎么能不使情感時有時無,跳出跳入呢?相反,我看到另一些成熟的舞蹈演員,她們跳白荷姑娘并不是從頭笑到尾。她們一出臺,心中想的不是:“觀眾看我多美啊!”而是自身已被“蘭天高,綠水長,青山含笑,碧波蕩漾”的美麗景象所吸引和陶醉。她們抓住含蓄的基調,表現內在的美,這樣就與舞蹈從荷花的含苞欲放到朝陽怒放的發展統一起來,這樣才能把觀眾帶進那美好的景色,使觀眾通過他們的形象思維隨著舞蹈演員的翩翩起舞而受感染。可見,如若對白荷姑娘的舞段要做到有所設計,層次分明,演員也同樣必須有豐富的理解力、想象力和表現力,而這也是和一個演員的藝術修養高低、深淺緊緊聯系在一起的。 我認為,一個演員要想提高自己的藝術修養,就必須有一種好學的精神,必須細心地觀察生活、細心地揣摩角色。總之,對我們舞蹈演員來說也應同其他演 員一樣“細”字當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