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之路》(Vertical Road)是孟加拉血統的英國舞蹈家阿庫·漢姆(Akram Khan)創作于2010年的作品，在剛剛過去的這個周末，它于國家大劇院演出了兩場。 舞蹈的靈感來自13世紀波斯詩人、哲學家魯米的詩，探討人的生死輪回。開場段落簡潔有力，一位舞者在臺后方巨大的半透明塑料幕布后起舞，伴隨著尼汀·索爾強勁利落的音樂節拍，舞者每一次與塑料幕布的接觸、撞擊，都在霧影般的燈光烘托下，形成奇妙的波紋，層層蕩開。在這一幕中，阿庫·漢姆創造出一個富有戲劇質感的舞臺空間，神秘悠遠，攝人心魄。 作為當今世界一流的舞者，阿庫·漢姆本人以“不可思議的控制力”見長，在緊接而來的第二幕中，舞團來自歐洲、亞洲的七位舞者也向觀眾展現了他們訓練有素的身體和精湛的控制力。舞臺上的白色粉塵隨著舞步恣意飛揚，群舞段落帶著一種宗教意味的震懾力，讓觀眾得以屏息凝神。前一幕蓄積的能量，在第二幕集中爆發，并在某個時刻到達頂點。但很快，舞蹈便陷入一種索然無味的重復之中，黑暗、鈍重的力量滿場橫沖直撞卻指向不明。作為敘事性的現代舞劇，《上升之路》在主題的開掘上止步于圖解式的呈現，未見更深的探索。冗長拖沓的中段令人壓抑，同時失去耐心。所幸的是，尾段回復了第一幕的水準，壓力在溫柔的弦樂與詩意的肢體動作中得到些許紓解。 對于從印度卡塔克舞(Kathak)和西方現代舞中汲取養分的阿庫·漢姆來說，運用“東西合璧”的舞蹈語匯進行創作，似乎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但或許是這種根深蒂固的思維，讓我始終感到阿庫·漢姆對現代舞的理解實際上是很局限的。試想，如若摘掉他的身份標簽，舞蹈本身的創見在哪里，現代舞的自由精神又在哪里？此外，花哨的視聽效果常有喧賓奪主之感，舞蹈編排欠奉新意，究竟觀眾是被驚人的舞臺奇觀震撼，還是為舞蹈而沉醉？這是個問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