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只有浙江藝術職業學院有一個芭蕾專業,而今年,第一批芭蕾專業學生(大專)要畢業了。12日、13日,他們在浙江實驗劇場演出畢業大戲——芭蕾舞劇《金色舞鞋》,他們的老師關一毅本來想讓學生到杭州劇院演出。杭州劇院在市中心,歷來是杭州人看演出的據點之一,8年時間蛻變出來的浙江“天鵝”,從這里起步,能獲得更多關注。但因為顧慮觀眾也許不多,最終他們留在學校劇場,演給學校周邊居民還有高校學子看。 自己演自己 “丑小鴨”們這樣蛻變成“小天鵝” 《金色舞鞋》是浙藝職院特聘外籍教師關一毅替學生們編導的舞劇:一個天資聰穎的小女孩,渴望成為芭蕾舞演員。清晨,別人沉浸在夢里,她已開始練功。每天重復這種辛苦單調的訓練,卻似乎永遠無法達到老師滿意的程度,她失去了耐心,負氣棄鞋而去。經歷了孤獨、困惑,最終蛻變成一只真正的“天鵝”。 關一毅說,孩子們在演劇,也在演自己。這是目前芭蕾班學生的縮影,映照著芭蕾之路的艱辛與夢想。 芭蕾班學生,每天訓練枯燥,少有娛樂時間,還要控制飲食,零食絕對不能碰,最最關鍵是,作為一種舶來品藝術,相對中國舞,他們的舞臺空間那么小……學生常常覺得,得到與付出不等值。關一毅剛到浙藝職院執教芭蕾班(大專)就發現,班上24個學生,越接近畢業,對未來越迷茫。大多數孩子計劃,畢業后放棄芭蕾,從事其他工作,比如去當演員,去少年宮當舞蹈老師。 “我了解他們的心路歷程,我希望他們都有夢想和熱情,搞藝術需要這樣。他們很多人也愿意,但是首先他們必須能生存下去。” 目前芭蕾班只有少數人能進國內有限的芭蕾舞團。但去到國外,他們卻很吃香。浙藝職院舞蹈系主任韓磊說,學生到日本參加芭蕾舞比賽,被日本舞團、美國舞團看中;到瑞士參加比賽,又被維也納舞蹈學??粗小@些比賽參賽經費都要學生自己出,所以這個國際化之路比較昂貴。 “浙江芭蕾舞團” 一個提了4年卻終未成行的建議 2005年,浙藝職院附中原常務副校長李人麟,曾呼吁過在浙江建立一個芭蕾舞團,他列舉浙江芭蕾生存的三個基本條件:有一批有見地、喜歡文化的企業和財團作經濟后盾;有政府支持;有一批優秀的藝術班子,包括創作表演和營銷班子。整個芭蕾在浙江的生存需要長久儲備,大眾要了解芭蕾,本地要有芭蕾舞團去普及,還能吸引優秀的高端人才來指導舞團,又能讓家長對芭蕾的未來抱樂觀態度,送自己的孩子去接受專業芭蕾訓練,從而給浙江本土的芭蕾舞團創造持久的生命力。 4年多過去,浙江芭蕾舞團還遙遙無期。 李人麟給杭州市提交這個建議的時候,杭州愛樂尚在計劃中,在李人麟的愿景里,交響樂團和芭蕾舞團同時成立,是一件最美好的事。他請杭州有關領導看芭蕾班表演,領導對此頗感興趣,并推薦一個企業,建議學校與企業合作建立一個芭蕾舞團。李人麟為此作了一份詳盡的經費測算,預計一個芭蕾舞團成立,維持一年排練演出及運營經費在500萬元左右。他把這份經費預算交給企業,雙方初步磋商后,合作建團的事石沉大海,再也沒有回音。 “一方面,可能運營成本比較高,企業有顧慮;另一方面,企業提出的演出模式與我們的預期也不太合拍。所以后來就沒有下文了?!崩钊索胝f,企業提出,成立的芭蕾舞團要在企業大樓大廳里頭表演,固定在這樣一個表演場所,這與學校想象的差距不是一點點。 今年芭蕾班的畢業大戲,浙藝職院又邀請杭州市相關領導觀看,希望重新提起成立芭蕾舞團的議題。但目前政府正在進行文化體制改革,原來的國有院團將逐步轉為企業,再成立一個國有院團,機會渺茫。 “這兩年我也在想,為什么芭蕾舞團遙遙無期?可能與文化體制有關。一個文藝院團,它的成立、運作,國有團體有成熟的經驗,一想起成立舞團就往這邊靠。這條路走不通,要走別的路,就要有新的運作模式。新的運作模式,所有人都沒有經驗,摸索起來有點害怕。不管是政府部門,還是企業,還是院校,怎么做好它,都底氣不足。” 目前唯一可以借鑒的經驗是深圳。全國唯一一個民營芭蕾舞團——深圳現代芭蕾舞團在這里誕生,它從最普通的居民樓起步,一套住房是他們的排練場,兩套打通的民宅就是芭蕾舞團的辦公室以及演員宿舍。演員加上工作人員才20多人。但在全國范圍選拔中,該團曾從來自北京、上海、廣州等地的20多個藝術團體中脫穎而出,受邀代表中國賽區參加維也納國際藝術節大賽。在每年深圳有關部門文化采購中,常常拿到訂單最多。但運作一直無法和國有團體一樣穩定,非典期間因為無人看演出幾乎要解散。顯然這是一條艱難的路,令人望而生畏。 “我覺得我們不應該不重視芭蕾,沈陽、蘇州都比我們這里氛圍好,不用說廣州、北京、上海。我就是想讓孩子們留下來,從事他們喜愛的事業?!标P一毅說,如果孩子們不夠出色,那也沒話說。但芭蕾班學生參加華東六省一市舞蹈大賽,獲過表演金獎和創作金獎;在權威的“桃李杯”比賽中,芭蕾班獲過群舞創作三等獎、優秀表演獎……“我想,真到最后沒辦法了,我就自己掏腰包把好的幾個學生先帶在身邊,推廣浙江芭蕾?!?/FONT> |